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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王万年》

49. 受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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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不好的呢?

大庶长是先王之妹,王上的亲姑姑,如今齐国王室的镇国柱石,年轻的时候跟他们这群老家伙同朝为臣,在场诸位,有的还曾当过她的部将,当过她麾下士卒,先王在位时旸谷之围是他们共同打过的生死恶仗,同袍姊妹,如今亲自来劝说,谁不给她几分面子?

太庙前渐渐偃旗息鼓下来,看了一眼周围密不透风的人墙,再闹就得死在这里,明明能打服你,还好好抚慰你,谁都知道好赖。

方才抱着大庶长的腿哭得最撕心裂肺的隗闸也被这个自己曾经的上将说服了,扭头拱了拱手道:“臣年纪大了,不能再侍奉朝中,择日便回乡养老了,大庶长多珍重。”

大庶长叹惋又真诚地说:“老哥哥走之前遣人告知我一声,我来送你。”

隗闸忍了忍眼泪,一语未发,亦不忍去看故人的苍颜白发,大步潇洒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有他带头,其余人等也陆陆续续向大庶长告别。

太庙前渐渐空下来,直到没有人了,大庶长还站在原地,依依不舍地留恋着她的这群老朋友们。

落日的余晖容易让人想起旧事,几十年前在她还大好青春风华正茂的时候,她的这群老伙计也都还年轻,那时打闹逗趣,纵马扬鞭,谋国图强,何等意气风发。

她还记得就是这个隗闸,最贪吃,每次进宫别的不做,第一件事就是满宫庖厨找东西吃,先王宫规严苛,对他却格外宽容,只有膳夫好几次被气得拿着菜刀追着他砍,偏偏又追不上,终于有一次让膳夫抓住机会,故意让他拿了道下了料的腌菜,他吃了之后当着众人的面出了大糗,半个月没脸再进宫。

后来旸谷之围他吃了许多甘土,回来之后得了胃绞症,再也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一眨眼,当初少年已成了老翁。

太阳是注定要西沉的。

此一别,此生几无再见之日了。

“你们跟我进来。”大庶长收回眷恋不舍的目光,对齐王和跪在地上的齐恕说。

侍从推开太庙的殿门,公孙斗和齐王一左一右扶着大庶长进去,齐恕自己站起来,跟着进去。

“给她解开。”大庶长态度严肃。

公孙斗赶紧给齐恕松绑。

“子斗出去守着,任何人不准进来。”

公孙斗低头拱手领命,从殿中退出,把殿门关上。

“跪下。”大庶长呵斥。

齐恕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对着满殿的先祖牌位。

“我王也跪下。”

堂堂齐王,应了声“是”,在齐恕身旁跪下。

大庶长举起她的龙头拐杖,从背后结结实实地给了齐恕两杖,齐恕背后吃痛,胸腔被震得发颤,紧咬着牙一动不动地忍着。

齐王急呼了一声:“姑姑。”

“闭嘴。”大庶长呵斥,接着又给了齐恕一杖。

第三杖齐恕被打得身体前倾,倒趴在地上,又从地上撑起来,继续跪直身子。

齐王看得一脸心疼,但也不好说什么。

“鲁莽的蠢崽子,这三杖是我代表姜齐列祖列宗给你的教训。”接着,大庶长又给了她一杖,“这一杖,是你代你父王受的。”

公孙斗在门外听得心颤,齐王不敢多言,他年轻时就领教过这个姑姑教训人下手有多狠的,她不会因为是自己骨肉,王族血亲就手软,反而会下手更重。

只见齐恕吃了这四杖,紧紧咬着牙关,额上渗出汗珠,被打倒在地上,又爬起来跪直身子。

大庶长见她这副一声不吭的样子,终于收了拐杖,杵着拐杖喘气,“还真是我姜齐的犟种,知道错了吗?”

齐恕回答:“知错了。”

“错在哪儿?”

“不该对建有功勋的老贵族们下此狠手。”

“错!”大庶长呵道,“大错特错!”

齐恕不解地回头望大庶长,她杵着拐杖缓步挪动于他们身后,难道不是因为她杀了四族嫡系才闯出这样的大祸吗?

“王者威严不容侵犯,欺主之臣,无论是在哪国,都不可能容忍。你不是错在对他们下狠手,而是不能用如此莽撞的方式。”

大庶长说,“你以为你有几分狠辣有几分聪明就能在国中驰骋无阻了?没有根基就敢在汜水杀人,你以为他们是畏惧你敬重你吗?不!是因为你是齐王独子,齐国的小君,是因为你身边有齐国的大将彭余!你父王为你想得周到,彭余为我大齐立过功,有功勋有军威,又单纯到能乖顺地被你使唤,你才能在汜水横行,还以为真是你的功劳了?”

“在汜水你面对的是偏居一隅的小族和平民,不是煊赫老贵族,所以你能得逞,在汜水尝到了甜头,就把这套也用到泠都来,但你可知道他们为何会是贵族?”

齐恕知道了,是因为都曾为齐国立下过功勋。

“你以为把他们都杀了,就没有人能掣肘王权了,要真这么简单,你父王何至于如此艰难?小崽子,治国不是这么轻率的。”

“你以为你的父王是懦弱无能之君?他做了十六年齐王,靠的不是隐忍退让!要是杀人这么简单,他早就杀了!你父做太子时不受先王宠爱,次公子得势下避其锋芒,继位还是凭借他人的力量,继位后多受掣肘,杀次公子而留下其追随之众乃成制衡之势;废黜符为虎却任用他的儿子,将兵权收拢,符为虎一班老将仍甘心效命,不使军心动乱;拔擢新将新臣,培养可用之人;减轻赋税安民养息,抚恤乱政之下造成的民生凋敝,更平息先王苛政下引起的沸腾民怨,齐国才能在一场大战之后还有粮草供你在缙国时换取饶之地;对外战事也是多胜少败,你看到的是他最近一次对滕国作战失败丢失了两座城池,但他收复了被滕国占领的西邮大片土地。他不能让齐国乱,又要让齐国强,辗转周旋几多艰难,你一时热血上头就给他闯出大祸!你……!你个混账!”

大庶长愤怒之下,又给了齐恕一拐杖。

齐王心疼地劝道:“姑姑,恕儿还小,要打就打臼儿吧。”

“你闭嘴!”大庶长喝道。

齐王只好乖乖闭嘴。

大庶长在齐恕旁边“笃笃”敲着地板,恨恨道:“老齐贵胄,若不是你这样以亲封的,就是他们那样以功封的,他们为我齐国流血牺牲了无数族中子弟,为我齐国立下过汗马功劳,在国中音声相和大有根基,你为我齐国立下过什么功劳?充其量就是以粮草和缙国换得饶之地,这其中公孙斗的游说又占了多少功劳?况且鄢国的良马和粮草还没送来呢!”

齐恕低头沉默不语,她真的错了。

“我齐人为国忠贞之心世无其二,且不说旸谷之围,就说离开自己的母国去他国的老齐人也是列国最少的,即便是有错,也应多加宽容,你这样轻率地杀了,你让其他人怎么想?他们会说,王族寡恩薄情,视臣如犬马土芥,不值得效忠,你若是臣子,会为这样的君主卖命吗?”

不会,齐恕心里回答。

这不是皇权至高无上的封建王朝,而是贵胄与君主共同治国的时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一套在这里行不通,哪怕诸侯列国国情不同,但他们都曾是中州梁室的臣子,深受王道教化浸然数百年。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

‘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

她太鲁莽了,也太无知了,无知到自以为是,能力配不上野心,就只能闯祸。

见她面有愧色,大庶长终于放缓了态度,到底还是个嫩芽子,大庶长问:“你可知今日隗闸为何会就此罢休告老回乡?”

齐恕回答道:“因为我杀了人,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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