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工头的艰难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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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合香接都没接赵础的手机,她冷静地用眼神说,少骗我,你不可能打给他。
就在这时,手机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哥,有事儿啊?”
苏合香脸上眼里的笃定瞬间瓦解,她下意识夺走手机,将号码挂断。
赵础由着她那么做,没表情地凝视她的慌急。
这是多紧张男朋友的感受。
呵。
“号码是拨了的,我不骗你。”赵础拇指蹭着头盔坚硬冰冷的凹凸标志,“你要把我们的事告诉我弟,我就帮你拨号码。”
苏合香的衣领让风刮起来了,在她白皙的下巴上擦来擦去,衣领都和她作对,气得她狠狠抓住衣领按回去。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来批发市场进个货都能碰上前任。
还被扒手光顾。
那扒手也是,偷到手了也不跑快点,偏要让她前任的头盔给砸趴下,叫她欠了这么个人情,没用的东西。
苏合香瞪着让自己神智混乱的真凶:“上我说我要打电话给他说,要得着你帮我啊?”
赵础颔首:“是我多此一举了。”
转而就盯着她问:“那你什么时候说?”
苏合香被他盯得恼火,手痒痒,想往他脸上来一下。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苏合香一言难尽,她打他都嫌手疼。
“我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
赵础沉默片刻,不声不响地开口:“其实我无所谓嘉言知不知道我们好过,我没说,单纯只是因为你不想。你要是想,我随时都可以告诉他。”
苏合香确定老男人不是在开玩笑,脸色就变了变:“赵础,你真不管你弟怎么想?”
赵础口中吐出几个字,耳鬓厮磨间的呢喃一般:“我问心无愧。”
苏合香匪夷所思:“你怎么有脸说出这话的?”
“我既没在他面前说你任何,也没在你面前说他任何,”赵础神态自若,“这不叫问心无愧?”
乍一听没毛病,却经不起琢磨跟细敲。
扎什么钢筋,当什么包工头,不去路边摆摊当混子可惜了。
苏合香后退点,怕被他传染似的:“你有病。”
赵础平平淡淡:“我是在吃药。”
苏合香一点儿也不心慈手软:“活不久了?”
“不会。”赵础把手机放进皮夹克一侧口袋,“我还要看你穿婚纱,我说过的。”
苏合香密长卷翘的眼睫一掀:“那你慢慢等吧。”
赵础微微愣神。
这里是红纺批发市场西门路口,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阳刚高大的男人和曲线精致妩媚的女人形成一道风景线,格外的引人侧目。
人们会去猜测他们什么关系。
相差几岁。
有着怎样的故事。
赵础太阳穴有点发胀,大概是年纪大了,稍微激动点就吃不消,反应大得很,他面上不起波澜:“怎么,跟我弟结婚不在你短期的计划内?”
苏合香还没说话,老男人就不快不慢道:“哦,忘了,我弟还没到法定年龄,那你是要等。”
她调头就走。
赵础看她随风飘扬的乌黑发丝,看她短外套下摆若隐若现的腰身,也看她浑圆如蜜桃很好揉的小屁股,眸色深沉,说话声轻悠悠:“苏小姐,人情不还我了是吗?”
女人头也不回,再不施舍给他个眼神:“不还了!”
赵础轻嗤。
不会不还,她巴不得他离她远远的,别挨着她的美好生活。
果不其然,他的前女友没进西门拿货,而是穿过马路去了对面,那边有个华联超市。
不到半小时,前女友回来了,带了一提卫生纸。
赵础面无表情地自我嘲弄,用她买的纸,怕是要快活死。
“两清。”苏合香把卫生纸放他脚边,踩着脏乱发黑的积雪去西门拿货。
“两清……”赵础眼底泛上几分神经质,他突然将卫生纸踢倒在地,之后又蹲下来,用手一点点地擦掉上面的脏污,骨节线条硬朗的手拎着纸,朝别的方向走。
阿成跑过来喊:“础哥,人齐了,我们过去吧。”
他看见那提卫生纸,“咦”了声:“这卫生纸哪来的?”
赵础说:“奖品。”
“啊,这边有抽奖活动吗,我怎么没看到。”阿成瞧瞧纸上的字,“础哥手气不错,这纸不便宜。”
他伸手:“给我吧,我给你拿着。”
哪知会被拒绝。
赵础说:“不用,我自己拿。”
阿成懵了:“你要拿着去吃饭啊?”
赵础勾勾唇:“嗯,拿着去吃饭。”
阿成人都傻掉了。
直到兜里手机响起来,他才回神,一掏手机见是女友,马上就接通。
黄月在更衣室:“你那边事儿忙完了吗?”
“饭没吃,酒没喝,早得很。”阿成欲言又止,“月月,我怎么感觉础哥不太对劲。”
黄月问道:“怎么了?”
“不好说,”阿成提起那卫生纸,“础哥好宝贝那纸,都不让我帮他拿,好像我手上长刺,能给扎破了一样,你说至于吗?我想不明白这里头的名堂。”
黄月嘱咐他一句:“做你自己的事,其他别管。”
阿成这会儿心思敏感上了:“月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黄月笑出声:“我在医院从早忙到晚的,能知道什么。”
“也是。”阿成压下心头的疑惑,“先不说了,我完事去找你,给你带绝味。”
黄月说:“要毛豆跟鸭脖。”
“好好好。”阿成答应女友,“你多注意身体,等我赚多了钱,我们就结婚。”
**
饭局大同小异,这个总那个总,互相吹捧,要不了一杯茅台就能称兄道弟。
赵础游刃有余,看不出是一个普通的钢筋工走过来,帽子颜色从黄到红的。
酒过三巡,包间乌烟瘴气,经理带了两排人进来,清一色流行的穿着打扮,时髦的发型。
一排青苹果,一排水蜜桃。
酒桌上的老板们都发了话,就差赵础没表态。
一老板点他名字:“赵总喜欢吃苹果,还是吃桃子。”
赵础喝口酒:“我不喜欢水果。”
“还有别的,”老板捏着旁边青苹果的小手,放到嘴边亲了两下,“还有那爽口的小白菜和绵密的馒头。”
经理就要再领两排进来,赵础拎着酒杯摩挲:“哪个都没胃口。”
这话引得包间爆发一阵浑浊的笑声,他们说赵总是讲究人,口味真挑。
赵础笑笑:“没办法,肠胃弱,不敢乱吃东西。”
话题就这么过去了。
又一瓶茅台见底,赵础起身离桌,脚步摇晃地被阿成扶着走进洗手间,一进去,他状态就清明了。
他酒量非常好,只在两年前把自己灌醉过,就那么一次。
其他时候再醉,都是装的。
阿成把门关上:“础哥,不接吗?”
赵础站在水池前,弯腰洗洗脸:“要垫。”
“国企的好项目,保证能中标的话,肯定能发。”阿成说,“不够钱,大家伙就凑凑,都是跟了你好久的,信得过你。”
“不能垫,不然一年下来,除了喝坏的胃抽废的肝,别的什么都没,钱是一毛都看不见的,”赵础双手按着台面喘息,颧骨被酒精烧得发红,眼底深黑,“到头来只能这个借那个借,这个抵那个押,把头发熬白,两眼一睁就是讨钱,更倒霉的还能上法庭打官司,被告宣告一起做。”
阿成嘀咕:“那万一发了呢?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今儿全是领导的局,不是什么中间人,”他说,“我就觉得这回咱遇到的,跟以前吹逼的不一样,这回是真正的财神爷。”
“搞工程能有几个财神爷,说要带你赚钱的,实际是想赚你的钱。”赵础眯了眯眼,“往稳了走,一步一个脚印,最多同时做两个,款不结完就不能接新项目,绝不垫资做,只接短平快。”
短是指工期短,平是施工没危险,快是工程下款速度见不到钱,多少个百万的项目都是虚的,工程款到手了才算数。
阿成不是第一天做活,他有他的心思,只是没能如愿。
年轻人抓了抓头发,叹口气:“我也是想着,础哥你能早点开好车住大别墅础。”
赵础抹掉下颚水珠:“老婆还没讨到。”
那一声低不可闻。
他嘲笑镜子里的丧家犬,镜子里的丧家犬也在嘲笑他。
阿成在瞅台子上的卫生纸,础哥走哪儿带哪儿,幸亏纸外面的包装袋没什么破损,不然纸湿了,础哥会受不了。
他能冒出这怪异的念头,是感觉此时的础哥有些脆弱。
“走了。”赵础拿着卫生纸回到包间,继续应酬。
饭局结束,牌局就开始了。
赵础带卫生纸落座。
这一幕让人惊奇:“赵总,你坐牌桌还拎着卫生纸?”
“幸运符。”赵础往椅背上一倚,咬着一根香烟微偏头,叫阿成给他点烟,他懒懒抬了下眼,“洗牌吧。”
**
天有要放晴的征兆。
批发市场每条道都走满了人,几个女生来买辣甜,一买就是好多,手上拿着包里装着嘴里塞着,苏合香从她们身边经过的时候,食欲都被勾起来了,当即去附近买了包辣条解馋。
苏合香吃掉最后一根辣条,找地儿扔空袋子,垃圾桶没见着,垃圾就堆在路边,这一堆那一堆的,臭味弥漫。
不管是卖货的,还是买货的,都习惯了。
苏合香用纸把开口溢出辣油的袋子包起来,暂时放在小包前面口袋,她丢一次手机就长了记性,不往包里放了,她拿手上。
这不是夏天,不至于一手汗,但总拿着,手机壳也热得泛湿,还不得劲。
好在苏合香拿的货量少,不至于狼狈。
杨语的电话打来时,苏合香正在选发绳,最近流行电话线,各种颜色的,老板让她也拿一些,说是非常好卖,多少都卖得完。
这不在苏合香的审美范围,她勉强道:“我就拿十个黑色的吧。”
“十个卖什么,你起码要拿上百个,每个颜色都拿。”老板指咖色发圈,“像这个,”又指米色发圈,“还有这个,拿的都多,我这儿的货都不够,隔两天就要跑厂里拖一车回来……”
任他说得天花乱坠,苏合香都不为所动。
这批发市场是二批货,就是老板会从源头供应商那里进货,再卖出去,拿价比直接在一批那贵点,但是不限制单款单色的批发件数,也可以混批。
苏合香一直坚持少拿勤上新的原则,她宁愿多跑批发市场,也不要拿很多回去放着,头脑一热的情况从来不会出现,多爆的款她都不囤。
开店两年,基本零库存。
刘明卖女装的就不一样,衣服码数齐,全拿的后果是货成山,清起来头大,换季就要搞活动。每天卖得蛮多,到手利润别想,钱都拿来进货了。
“这真是畅销款,我还能骗你不成,”老板捡起脚边的纸板丢一边,在地上堆放的货里扒拉扒拉,“对了,我这还有不少特价,你要看看吗?”
苏合香头一次来这家店拿发饰,老板不了解她的路数,可劲儿地忽悠。
她撩了撩黏着脖子的长发:“我就不看了,我就拿刚才说的数跟颜色。”
特价看个屁啊。
赵嘉言有次陪她来拿货,也被推销特价,她拒绝了,他把她拉到一边,说特价便宜,干嘛不拿。
她告诉他,为什么是特价,还不是卖不掉?
男友看她的眼神明显的崇拜,说她懂好多。
这不是常识吗?
苏合香谢绝老板的推荐,拿了十个电话线发圈离开,她接杨语的电话的时候,手机放在耳朵跟肩膀之间。
杨语的声音听着轻快:“亲爱的,严向远昨儿个回老家了,我让他给你带了点腊肠跟咸鸭,那两样你都爱吃,怎么个吃法你知道的。”
苏合香一愣:“干嘛叫他拿给我,我去你那儿吃不就行了。”
杨语说:“我人又不在泗城。”
苏合香腾出手拿手机:“那等你回来啊。”
“还不知道哪天回呢。”杨语说,“你吃着哈,吃完了给我说,我再想办法拿给你。”
苏合香心里暖暖的,小语把自己照顾好就行,她的身体是最主要的。
就盼着她早点扯离婚证,带女儿开始新生活呢。
围巾被苏合香拉上去挡着下巴哥口鼻,她说话声瓮声瓮气:“严向远还没联系我说这个事。”
“估计是要晚点。”杨语聊几句就带孩子去了。
苏合香逆风往回走,她不打算主动找严向远,等他找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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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天气,明明看起来要出太阳了,还这样冷,耳朵戴着耳捂子,手上套了毛绒手套都没多大用,脸冷,眼睛也冷。
苏合香回去没坐公交,往上挤的人多,她没赶上趟,懒得再等第二辆。
出租车里打着空调,这舒坦的温度,可以让苏合香忽略司机师傅那点儿口气,她按按手机,玩了会儿贪吃蛇游戏,屏幕上弹出一条信息。
严向远:[苏小姐,我在你小区的物业前台,请问你的门牌号是多少,我登记要填。]
苏合香退出游戏回他:[你把杨语叫你给我捎的东西放物业?]
严向远:[是的,你回来拿就好。]
不用面对面接触,和一个有对象的忍保持恰当距离。
苏合香在信息里打上门牌号,问他还有没有别的事儿。
严向远:[没了,我登记好就走,你别忘了拿回去。]
苏合香把手机放一边,闭着眼睡了会,快到小区的时候,她点开手机给严向远大新意,问他杨语气色怎样?
杨语和她老公是隔壁村,就隔了一条田埂,严向远家离得也不远,都是一片的。
严向远回得很快:[还不错。]
苏合香:[瘦没瘦?]
严向远:[看起来没,脸上有肉,人也不憔悴,她妈妈说她饭吃得挺好,汤也喝得多,已经从流产的难过里走出来了,想开了。]
苏合香轻叹,小月子很重要的,一个月哪够,最好是两个月。她望了望车窗外的泗城冬景,也不知道杨语那婆婆有没有上她家找麻烦。
虽然她没结过婚没做过儿媳,但她见过她妈妈和奶奶的相处。
婆媳婆媳,世纪难题,可怕得很。
手机上的提示音把苏合香的思绪拉扯回到现实,点开的信息内容让她一怔。
要不说怎么是高材生呢,多会揣摩人心。
[苏小姐别担心,我大姨希望杨语可以调养好身体,想她好好的,两家不是仇人,她去亲家那边也只是看孙女,隔辈亲,老人家没别的心思。]
苏合香把严向远的信息从头看到尾,但愿杨语受过这个罪。
往后都是阳光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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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合香没有把货放店里,她先回的住处,家门都没进就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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