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崩百年,朕成了暴君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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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处理完杂事,天色已经偏晚,秋日晚风很凉,林间白日里暖融融的光消散,只剩下冷色的风。
秦铎也回到主帐中,秦玄枵早已命人将帐内用暖炉烘得温暖。
这会看着,他脸上的青痕和红肿均已消了不少,秦铎也估摸着今晚再用冰敷一阵,明日一早便可消肿。
他将晚间出门披着的外袍解下,挂在衣桁上,步入屏风后脱下围猎的劲装,换上寝衣,头发就任由它披散着。
等他从屏风后出来时,秦玄枵的双眼又闪过惊艳之色。
白日里见秦铎也绯红劲装束身束腰,高扎马尾,英姿飒爽,而晚间还可看到其身着素色宽松寝衣,卸下了杀虎时的凌厉,墨发披散,清俊柔和。
秦玄枵听见自己的心跳又快了起来,砰砰作响,他完全舍不得移开视线,便听见自己不经意地找起话题来,“那二人,爱卿如何处置的?
“有意外发现,秦铎也拿起桌案上的温水,润了润干渴的喉咙。
秦玄枵刚想制止,便看见对方的唇已经触碰到了杯上,他愣了愣,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也收回了他像说出口的话——那杯水,朕喝过。
他抿了抿唇,心中闪过些许雀跃。
待温水润过喉咙,秦铎也在秦玄枵身侧坐下,道,“我本以为,那二人看样子不似说谎,还以为是杨太尉抓的替罪羊。
“他们可能以为我救下了他们的命,是保他们的人,便放松了警惕,秦铎也淡淡道,“因此,他们的陈词前后有明显的漏洞,倒是像朝中有人刻意安排,想借此次秋狝生事,这二人也并不无辜,不过这里不是审问的地方,他们也没对我说真话,回京后押送去慎刑司吧,让范钧去审。对了,押送用你玄衣卫的人,别让朝臣插手,我怕会有人将他们灭口......秦玄枵,你在听吗?
秦玄枵目不转睛地望着对方,望着他那正经分析、又自信、又神采飞扬的样子,只觉得心里痒极了,恨不得将人翻来覆去地亲。
这么想着,头便凑过去了,被秦铎也伸手挡住,一掌呼在脸上,轻轻的,没用力,怕他面上再挂彩。
秦玄枵从指缝中,露出一只眼睛,弯着,笑着,忽然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秦铎也的手心。
“?!
秦铎也猛地瞪大眼睛,浑身恶寒,他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嫌弃地看了眼手心,然后揪住秦玄枵的衣领,用他的衣服狠狠蹭着手掌心的那种湿润的感觉,蹭完之后顺势抬脚踹了秦玄枵一脚,径直转身,“勾弘扬!取盆水来!我要洗手!
后果便是,秦铎也让人从一旁的小帐中又取了低矮的床榻来,晚上和秦玄枵分床睡了。
秦玄
枵一晚上幽怨地盯着那小床榻。
翌日清晨,秋狝形成结束,应按猎物来论功行赏,后拔寨回京。
果然秦铎也估计得不错,秦玄枵面上的红肿均已消下去了,剩下唇边和鼻梁上有些青紫的伤痕。
今日行赏时,需要皇帝露面,这副样子,肯定是不行。
秦铎也板着秦玄枵的脑袋端详了片刻,喊勾弘扬取来了面脂和珍珠粉。
他按着秦玄枵的肩,让他坐在梳妆的镜台前。
他们二人均是第一次接触敷面的脂粉,手忙脚乱研究了一阵,终于将脂粉涂在了秦玄枵脸上青紫的地方,虽然近看还是有些不自然,但大概除了秦铎也之外,也没人几乎是凑到眼前观摩。
终于忙活好了后,秦铎也将手中盛脂粉的小盒子放到桌上,伸手去够挂在稍远位置的湿手巾。
指尖刚碰到,秦铎也忽然身体一僵,面露出细微的痛苦神色。
如同撕裂一般的尖锐的疼痛从肩膀处传来,顺着脊椎直扎入脑中,秦铎也一瞬间面色惨白,额角渗出些冷汗。
“怎么了?秦玄枵在一旁,立刻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忙去扶住他,问。
秦铎也将力道压在他身上,缓缓坐下,待撕裂般的痛感过去,才开口,“应该是昨日将周小五拉到马背上时,拉伤了,刚刚恰巧去取手巾的时候又抻到了......我没事,问题不大,缓缓便好了。
“不好。秦玄枵冷声打断他的话,第一次在他面前沉下脸色,那副眉眼压低时,凶得很,探他的肩膀,问,“这里?还是这里痛?昨日为何不说,还有力气揍我,别因为揍我伤得更重了。
他上辈子已习惯了,无论是在北疆打仗时,受过伤后仍提枪杀敌,在两军交战时热血上头,根本不记得疼痛,直到一战结束,他回城后放松下来,才从全身各部位感受到那种,汗流入伤口中的,火辣的疼痛;
还是在深夜拨灯续昼时,从身体深处传来的那种莫名的隐痛,也许是因为就坐积劳成疾,也许是因为公务繁忙总忘记用饭,他偶尔会叫人来送饭,等送到时,早已重新伏案,不适感已过,便又忘记了,饭菜就在桌案旁冷掉了。
而时间一久,他的身体便会自动将疼痛隐去,习惯了。
上辈子御内的总管太监也总提醒他,他总是随意糊弄过去,总管太监虽担忧,但必不会像眼前这个人一样,强硬地让他正视自己的身体状况。
秦铎也被按住,动弹不得,苦笑,“那时候太生气,不记得胳膊有痛。
“是我的错。
秦玄枵垂下眼,轻轻地,怜惜地抚上他的手臂,“我以后听你的,不会再胡来,让你因这种事生气了。
——我。
秦铎也莞尔,他相信,这是属于秦玄枵的承诺。
“好。”秦铎也点点头。
“以后不要不顾危险去救人了,不值得。”秦玄枵低声说,“老虎太危险,我没办法想象你受伤的场面......青玄在你身边呢,让青玄去做便是了。”
“没事,我有把握,”显然,这句话秦铎也就没听进去,他微微一笑,“青玄那位置有点远,不太合适,可能救不下人。”
“那便不救了!”秦玄枵语气加重了,恶狠狠的,“管他们去死。”
秦铎也:“?”
这不好吧?
他既有这个能力和把握,就不会见死不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惨剧发生。
“哎,罢了,你等着,朕去叫御医来。”
秦玄枵匆匆出去了,只一会,便拎着御医进了帐中。
是拉伤,需按时外敷药物,并定期辅以针灸的治疗。
是以今日上午的论功行赏,秦铎也便没去,趴在帐中,草药的味道弥漫开来,御医在他的肩膀处针灸。
秦玄枵本想延长秋狝的时日,让他治得差不多了再走,被秦铎也骂出去了。
下午,秋狝一行人归京,休整一晚后,第二日是大朝会。
铁网缺口一事还没有完全调查完,秦玄枵便听从秦铎也的意见,只象征性地扣了杨太尉和兵部的与此事相关的官员几个月俸禄,来治一治他们御下不严的罪过,这种轻微的惩罚,几乎相当于没罚一般。
朝中的臣子不解,这种惩罚完全不是秦玄枵这位暴君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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