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燕出逃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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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萧篡捏着燕枝的鼻子,大步在前面走。
燕枝被拎着,踮起脚,小跑着在后面追。
“陛下……陛下……”
慢一点,他跟不上。
他的鼻子要被揪掉了!
萧篡脚步不停,只是抽出空来,吩咐一众朝臣:“都散了。”
文武百官不敢多言,俯身行礼:“恭送陛下。”
萧篡拎着燕枝,走下城楼:“鼻血都流一地了,还想着看烟火?得亏朕跳……”
得亏他选了“跳过”,否则燕枝这个蠢货,一定会捏着鼻子看烟火。
萧篡顿了一下,改口问:“你偷吃了多少鹿肉?”
“没偷吃。”燕枝小声解释,“陛下让我光明正大地吃。”
“那你光明正大地吃了多少?”
“只吃了一小块儿。”
“胡说,朕看见的时候,你就抱着一大块在啃。朕没看见的时候,肯定吃的更多。”
“奴没有……”
“还犟嘴。”
燕枝顿了一下,乖乖闭上嘴巴。
新来的宫人上前,壮着胆子询问:“陛下,是否要请太医在太极殿候着?”
萧篡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说呢?”
“奴……”
燕枝见状不好,赶忙拉住宫人衣袖,把他拉到自己身后:“奴觉得不用。”
萧篡冷嗤一声:“废话,自然不用。要是人人都跟你似的,吃了点鹿肉就去找太医,太医不得忙死?”
燕枝点点头:“是。”
萧篡沉默着,目光上下一扫,瞧了一眼燕枝拉着宫人衣袖的手。
燕枝反应过来,连忙把手松开,轻轻推了宫人一把:“去吧。”
这个宫人是生面孔,想来是新拨过来侍奉的,还不太懂得规矩。
此事因他流鼻血而起,实在没必要牵连旁人。
陛下很凶,只凶燕枝一个就足够了。
燕枝踮起脚,脑袋凑近陛下的手,讨好道:“陛下拎着奴走。”
萧篡嗤笑一声,捏住他的后颈,强迫他抬起头来:“走。”
回到太极殿。
宫人们不敢再多话,将热水巾子放好之后,就出去了。
燕枝乖乖坐在榻上,微微仰起头,用手帕捂着鼻子。
今日不知是怎么了,鼻血一流起来就没完。
每当燕枝以为止住了,结果一低头,又有血珠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帕子都用了两三张。
萧篡抹了把脸,换了衣裳,过来的时候,看见燕枝还捂着鼻子,皱起眉头。
“你到底偷吃了多少?”
“奴没偷吃……”
“朕看看。”萧篡双手捧起他的脸,把他提起来。
燕枝抬起头,屏住呼吸,好让陛下看个清楚。
忽然,萧篡厉声呵斥:“再流血,就把你送去净身房阉掉,正好一次流个干净。”
听见这话,燕枝不由地哆嗦了一下,脸色白了几分。
下一刻,萧篡正色道:“行了,不流了。”
“啊?”燕枝呆了一下,在陛下不满的目光中,小声说,“谢谢陛下,陛下真是当世神医。”
“当世神医?这词不错。”萧篡这才满意,松开手,“去洗脸。”
“是。”
燕枝挪到榻边,用手帕蘸了点热水,对着铜镜,小心翼翼地把凝结在自己脸上的血痂擦掉。
鲜血凝在脸上,黏住他的皮肉,撕下来怪疼的。
萧篡则抱着手,靠坐在榻上,看着他小小的身影,也在想事情。
“蠢货,你说,要是朕挑不到合适的皇后,怎么办?”
“嗯……”燕枝想了想,诚实地摇摇头,“奴不知道。”
“那就放宽条件,准许世家旁支子女参选。”
“陛下英明。”
“要是旁支也选不出来,那怎么办?”
“那就……从民间选。”
“从民间选?”萧篡笑了一声,“你也想当皇后?”
“奴不想,奴只是……”
他只是顺着陛下的话说。
“你想也没用。就算你蹦起来够,也够不到皇后。”
“奴知道的。”
他知道的,他容貌丑陋、笨手笨脚,陛下不会选他的。
燕枝垂下眼睛,专心擦脸。
萧篡也没再管他,盯着他的侧脸,继续盘算。
没多久,燕枝把脸擦干净,脱掉外裳,爬上床榻。
萧篡握住他的胳膊,把他抓到自己身边。
庆功宴上的时候,陛下就说过晚上继续。
燕枝刚想解开衣裳,萧篡瞧见他的动作,皱眉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都流鼻血了还想要?”
“奴……”
“别直勾勾地盯着朕,都是朕的错似的。”萧篡命令道,“搂着。”
“是。”燕枝拢好衣裳,张开手臂,抱住陛下,依偎在陛下身边。
燕枝累极了,下午本就没怎么睡够,既然不用侍奉,他一沾床就闭上了眼睛。
他怕自己还流鼻血,弄脏陛下的衣裳,便微微仰起头,像一只坦着肚皮的小猫。
就在他将睡未睡的时候,萧篡掐住他的脸,使劲摇了摇。
“蠢货,醒醒。”
“陛下?”燕枝迷糊。
“你多读点书,把‘才华’提到……”
话还没完,萧篡忽然不说了。
“罢了,你不配。”
萧篡放下榻前帷帐,搂着燕枝,躺下睡觉。
燕枝低下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直到过了很久很久,他估摸着陛下睡了,才敢悄悄抬起手,胡乱抹了把眼睛。
他知道自己很笨,他也知道自己不配。
可是……陛下也不用一直说、一直说啊。
*
陛下将选秀范围,放宽到了世家旁支。
朝中大臣动作很快,没两日便将待选名册整理好,送了上来。
燕枝作为陛下钦点的、操办选秀的人,最后这份名册,自然是到了他的手里。
燕枝拿着沉甸甸的名册,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萧篡就坐在御案前批奏章,见他抱着东西,呆呆地站在殿里,故意问:“愣着做什么?”
“奴不知道接下来,是不是该整理宫室,安排备选之人入宫觐见……”
“没那么着急。”萧篡道,“把待选名册重抄一遍,再拿给朕看。”
“是。”
燕枝从不质疑陛下的话,既然陛下让他抄,那他就抄。
在宽大的御案下边,再摆上一张小小的桌案,燕枝就跪坐在前面,铺好纸张。
他是会写字的,跟在陛下身边,学了不少,他还能看话本呢!
陛下偶尔也会教他,就是陛下教他需要付出的报酬……太大了,他付不起,时常学两个字,就被陛下按在怀里。
事了之后,陛下还要说他笨,学了这么久,就学会两个字,没有半点长进。
燕枝轻轻摇了摇脑袋,把这些事情甩出去,随后挽起衣袖,提笔沾墨。
萧篡瞧了他一眼,淡淡道:“只抄人名和出身,相互之间留出空隙,日后还要做批注。”
燕枝点头领命:“是。”
一大一小两张桌案,一前一后错落摆放。
太极殿殿门大开着,八月秋风迎面吹来,时不时有宫人捧着东西,从门外走过。
燕枝一手托着腮,一手抄写,心里忽然冒出个大逆不道的念头来——
要是陛下和他能一直停在这里,那就好了。
陛下没有凶他,没有欺负他,他就这样乖乖地待在陛下身边。
他们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待着……
就在这时,萧篡批完奏章,把笔一丢,伸手圈住他的腰。
“朕看看你的字练得怎么样了。”
说是看字,但是陛下的手,已经像蟒蛇一样缠了上来,像狼爪一样牢牢锢住他的腰。
燕枝抬起眼睛,怯怯地看了一眼陛下。
一个更加大逆不道的念头,从他心里钻了出来——
陛下才不会这么好心。
陛下又要欺负他了。
果不其然,陛下只看了一眼他的字,就“啧”了一声。
“朕教了你这么多回,你的字怎么还是跟肉丸子似的?”
燕枝握紧手里的笔:“那奴重抄……”
萧篡坐到他身后,握住他的手:“朕最后再教你一回,认真学。”
“嗯……”
“就这么几个字,写了十年还写不好,真是欠打。”
萧篡一开始还能耐着性子,手把手地教他写字。
“‘荀端’,‘端’字最好写。坐直点,别歪在朕怀里。”
“奴没有。”
“‘卞启’、‘卞承’、‘卞转’、‘卞合’,这个卞英,自己只生了一个儿子,他弟弟倒是生了一堆。”
“嗯……”
萧篡故意问:“你什么时候也揣一个给朕看看?”
燕枝忙道:“陛下,奴是男子……”
“朕当然知道。”萧篡拢住他的腰,“肚子大起来也一样。”
算了,跟陛下说不清楚。
这个时候,陛下的手,已经探进了他的衣摆里。
燕枝努力维持镇定,握紧笔,继续抄录两个名字。
忽然,他看见名册上的一个名字,抄写的动作顿了一下。
笔尖一顿,在纸上晕开一个墨点。
萧篡察觉到他身上僵硬,定睛一看,一字一顿地把下一个名字念出来:“谢、仪。”
“啧,小狗,你唯一的好友也来选皇后了。”
“不是的。”燕枝忙道,“谢仪他……”
“谢仪不是你的好友?”
“不是……但是……”
大梁征兵,一般是从平头百姓家里征。
后来陛下亲政,以雷霆之威,大改国策,勒令世家大族也须得出人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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