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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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巴力,我父路西法陷于伤悲之中,不能自拔。拉结尔千年以来不曾爱他,他虽知道爱情之心难以移转,但他却以为,拉结尔千年一过,必会淡忘米迦勒。
这是人之常情,但非吾师拉结尔之常情。他深爱米迦勒不能移转,我父陷于爱情之中,双眼蒙蔽,不能观视。
那时,天上降下大火,烧空了第一狱的殿门,天使千千,复又万万,从天极下降,我等不能抵挡,因为我父愤怒至极,拉结尔的心不能回转。
我父啊,求你开启真实的双眼,勿受人情的蒙蔽。
如今你身兼全狱的民的性命,你若任情妄为,我等只能凄凄惨惨,烟消云散,因为你的手已扼不住天上的腕。
我在黑暗昏沉之中,思想仍未停止,我呼告我父的名,待我猛然睁眼,我已经□□消散,如灵魂一般站在贾汀之园的门前。
贾汀之园遍地白色的花,间有黄花、粉花,花朵之上,浮光万千,风拂摇曳,不可言喻。一条坦道通往流泉,流泉之上,乃是浮空的山峦,山峦之上,一座大殿。
凡路西法地狱的民,因义而死不能保守自己的形体,便以灵的形身在此栖居,有的灵尚能维持人像,但力竭而尽,便在那大殿之中安歇,不受外界所扰。有的民,力已耗竭,故而维持不住基本的人形,便成了在此园中浮动的光点。
这些人不仅是曾经为路西法死的地狱的民,诸君,时光流转,地狱的民也会衰老而尽,无论魔王、魔女,山精、水怪,终有一日也要成为这万千光点之中的一个。
原因是因为他们有人性,一旦有人性,就有思想,有七情六欲,有欢爱憎恶,有忧愁苦闷,有大悲大喜,也就有了生死时限,时间的流转要在他们身上划过,谁都不能阻挡。
若如耶和华手中出的天使,永生不死,乃是他们只是一堆器具,虽然样貌十全十美,但终于没有生气。器具没有寿限,但器皿无情无爱,无悲无喜。
我也曾想问过我父,他也有人性,是个完全人,他会死吗?他说,他如耶稣一样会死。【注:关于路西法会不会死,作者君有意设置为一个哲学上的论难,两张不同的推导方法可以得出两种完全不同的结论,和物理学中光的波粒二象性一样,是无解的。】
我问他,那如耶稣一样,会复活吗?
我父说,不会。
那我问他,我父啊,你死以后,全地狱的事该托付谁呢?
我父说,你何必问这蠢话呢?
我说,我肩不住这样的重担。
我父就说,谁让你降诞至此?你肩不住也要肩住,因为我们若灭绝,耶和华必以至善至美要求世界,这样还会有多姿灿烂,悲喜交加的世界吗?
那时,人就是天使,天使就是人,所有人都是器具,因为他们无情无爱,无悲无喜,他们温柔和平,他们冷若寒冰。
我哭着问我父说,我不想你死,你死的时日愿它永远不到,我父笑说,你是智慧之子,怎么能说这种蠢话呢?
如今我立在贾汀之园,深觉自己可笑。
我辜负了我父的期待,先他一步,消散了肉身。
此时,大光明从殿中穿出,那是我父的光。我往大殿方向走去,路过了一座彩虹做的桥。
守桥的是一个苍老的灵,他不认识我,或者,来贾汀之园的灵对生前万事都已经淡然,故而早无尊卑之分,也无争斗之心,见我来了,老者的灵说:“青年人,你是什么缘故,如今欢欢喜喜、凄凄惨惨要过这桥呢?”
我就说,老人,你仆人走尽了世上的路,想到里面歇歇脚。
老者笑着从手中捐出一朵花来说:“我方才听一个灵说,他在等一个人,那人必会去大殿歇脚,话之未尽,已经变成一颗光点,就栖息在此花之上。”
我紧紧抓着这花,从头上下细细端详,不仅泪水如雨,大呼道:“巴力,是我害了你。你又为何要爱我?仅仅只是为了那肉相容貌?”
巴力的灵匍匐在花上,忽然起身飞舞,萦绕在我身旁,我似乎听到他微弱的回应,又似乎什么都听不到。
我的耳畔只有呼呼的风声。
“何为爱情之心,以拉利奥,你懂吗?”
我抬头看,眼前是我父的身影,他形容瘦削憔悴,我似乎觉得他比我认识的路西法苍老许多。
“我懂,也不懂。”
我知道巴力爱我,我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爱我。
此刻,我也知道,我爱上了巴力。
“可你并不知道因何爱他。”我父的眼睛略有怔忡,我走到父的身旁道:“我父啊,您又何曾知道您为什么爱拉结尔呢?”
我父哭了。
他恐怕从天地初辟,从来没有哭过。那时,他与耶和华在天上大大争战,在天地之间受苦翻腾九日九夜,九个昏晨,遍地都是血,人眼却看不见,他痛苦难当,即将要死,但他没有落下过一滴眼泪。
爱情呀,若你本身有知,求你施舍你的慈悲。
当你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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